对此,蔡继刚只有苦笑。身为职业军人,他当然不反对宣传部门为提高士气进行某种程度的夸张,民众需要胜利的消息,中国人民需要精神力量的支撑,适当地制造一些神话,倒也无可厚非。问题是,中国的职业军人如果也相信了这种神话,那可就危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认为,这三次长沙会战的结果,究其原因是战争步入战略相持阶段后,日军大本营因兵力不足而调整了侵华战略所致。日军占领了广州、武汉后,对国民**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、以军事进攻为辅的方针;与此同时,其军事战略方针也作了相应的调整,在军事上“除发生特殊重大和必要的情况外,不再扩大占领地域”,不再以攻城略地和抢夺物资为作战目的,而只以局部的战役进攻配合其政治、外交攻势,达成在局上“不战而胜”解决中国事变之目的。因此,在三次长沙会战中,日军每次制订的作战目的都是以歼灭或击溃国军第九战区的主力、迫使国民**妥协投降为主,而不以占领地区或掠夺财物为主;其每次制订的作战时间都在两周左右,日军在作战中所携带的粮弹也以此时间为参照,一旦达成战役目的,日军都会主动撤退。
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也承认,第三次长沙会战的确取得了不错的战果,薛岳的“天炉战法”当然是功不可没,但使用这种战法的机会只有一次,绝不能反复使用。所谓“天炉战法”,是将兵力在作战地带布成网状的据点,以伏击、诱击、侧击、尾击等方式,分段消耗敌军的兵力与士气,最后,把敌军“拖”到预设的决战地区,再围歼之。当时的日军主帅、第11军司令官阿南惟几被打懵了头,由于轻敌冒进,日军两个师团在长沙城下被合围,经过苦战才得以逃脱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以这样判断,日军并不是没有能力拿下长沙,而是没有占领长沙的计划,日军每次作战后的撤退是由其战略指导思想所决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尽管人微言轻,但蔡继刚还是向军委会的长官们写出了战场形势报告,而且提出警告:“这一次日军对长沙志在必得,横山勇完有能力拿下长沙。如长沙不保,日军的下一个攻击点肯定是衡阳,甚至有可能在攻击长沙的同时即对衡阳展开进攻。我统帅部应对当前的军事态势重新进行评估,制订出实际而有效的战略方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报告送交到军委会便没有了下文,那些权高位重的大员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反正没有人重视一个少将督战官提出的警告。

        蔡继恒已经接到了通知,明天早晨有一班飞往衡阳的运输机,他可以搭乘运输机返回衡阳。他松了一口气,总算是可以归队了,越早走越好,省得夜长梦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他在羊街机场成了大名人,23大队指挥官罗伯特上校一见到蔡继恒就眉开眼笑。有一次他去酒吧,屁股还没坐稳,调酒师就殷勤地送上一杯龙舌兰酒。蔡继恒诧异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我还没要酒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调酒师指了指吧台高脚凳上坐着的罗伯特上校:“这是罗伯特上校请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伯特上校向蔡继恒举了举酒杯,招呼道:“嗨,鳄鱼,今天天气不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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