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敬源表示同意:“云鹤兄的分析非常精辟,我认为我军虽然在战略上重视敌后战场,也相应作出了军事部署,但我们对游击战的理解还很不成熟,我想听听云鹤兄对游击战的理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点点头说:“日军的战略是先发制人,以一个工业强国率先进攻一个农业弱国,以图迅速占领大片国土,这样就可以把占领区内的资源转变为正向的战力,以达到以战养战之效果。而游击战的精髓在于阻止敌方利用占领区内的资源,不仅如此,还要最大限度地拖住及消耗敌方的力量,使其正向战力转化为负向战力,把被占领地区变成敌方的巨大负担。因此,在敌后战场上,我军应在战略战术上树立一个原则,首先是保存自己,其次才是消灭敌人,不要在乎歼敌数字的多少,因为歼敌不是目的,只要能达到使敌方战力由正向转为负向之效果,就算是成功的游击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永昌问:“云鹤啊,你认为这是共产党在敌后战场成功的原因,那么还有其他原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谨慎地回答:“当然还有很多,有些是政治方面的原因,比如共产党在根据地内实行减租减息政策,这应该很受民众拥护,对于农民来说,谁不愿意少交一些租子呢?其实任何政治纲领,都不如多给民众一点好处来得实在,我们的政策在这方面的确是有缺陷,此次豫中会战,河南一些百姓的表现就证实了这个问题。还有一点我本来不想说,但既然是长官问到了,我就谈谈个人看法。我认为,国共两军在敌后的摩擦、交战也是导致敌后战场失利的重要原因。我是个军人,无意评论国共两党在政治方面孰是孰非,因为政治方面的事很难以对错来讨论,不像非黑即白这么简单,若是真想搞清楚,恐怕还得要跳出政治立场的圈子,从传统文化中去寻找答案。我要说的是,如果仅从军事角度看,这种同室操戈的内斗严重损耗了中国的国防资源,将本来就很有限的国防力量,投入到无穷无尽的内斗之中,这无疑加大了战争成本,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日本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永昌同意道:“是啊,这个问题就不能再深入讨论了,在与共产党的关系上,蒋委员长将来自有打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光亚坐在旁听席上写笔记,他对这类军事研讨会非常感兴趣,尤其喜欢听蔡继刚讲战略问题,他的观点通俗易懂,一下子就能抓住事物的本质,他从来不与人辩论,也不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,但他却有能力让别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征服,这就是蔡继刚的魅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散会时,蔡继刚站起来,正准备叫沈副官去安排汽车,却被徐永昌叫住:“云鹤,你留一下,我们单独聊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!”蔡继刚只好又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四点,沈星云搭乘运输机降落在重庆白市驿机场,当她走出机舱时,发现机场上的气氛高度紧张,在跑道、滑行道的两侧,停机坪的周围,到处是用沙包垒成的高射炮炮位,战斗机机群在跑道上频繁起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星云听同机来的一位空军军官说,最近日本人又加大了对重庆的轰炸力度,有时一天要来两三次,幸亏我们的空军渐渐强大起来,日本轰炸机大部分都被拦截在几百公里以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情况对沈星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,她甚至知道一些更为机密的事,由于日军增加了空袭次数,陈纳德重新调整了空军兵力的部署,把保卫重庆上空作为一个重点,这几天,中美联合空军会有大批的战斗机被调到重庆附近的几个机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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