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星文一直身体力行践行爱打麻将这件事。阎王债一祸事了,本该日理万机的无明宗宗主便日日躲在江潭摇落,总之凑满一桌人就能开台搓麻将了。平生身后事是全然不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很不幸,沐夜是那个常驻牌桌的赌徒。

        沐夜头一次很头疼,沉浮宦海十年,日日夜夜和阉党斗得天昏地暗,仍然没承想有朝一日会在苏星文的手里满盘皆输。初初输上一两回,他并不很在意——兵家尚且有败,何况牌技?然而当他手里筹码越来越少,而对面的苏星文堆在桌上的筹码却越来越多时,他开始多几分心焦;再一看,嚯,多半数是从他这儿拨过去的。再输下去,堂堂沐王府的沐小王爷,北镇抚司的沐大人——虽然他已赋闲——就要被苏星文这关中反贼扒光衣裳搜刮钱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沐夜忍不住使上些卑劣手段,他只低头扫了一眼,便抻脚去勾苏星文的小腿,企图扰乱苏星文的思路。然而苏星文岿然不动,甚至还有余兴伸了伸腿给他方便。沐夜一下子犹如重拳打上棉花,没能扰乱苏星文,反倒是自己把听的牌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啧,他要悔牌!

        苏星文只消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登时把牌一推:“胡了,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沐夜“腾”一下站起来:“你出千是不是!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星文挨在椅背上抬头看他,看着这张怒气冲冲的脸却没觉着半分威慑:“在桌下骚扰我,应当不是我逼迫你的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眯了眯眼:“想赖账?”

        沐夜简直要被气笑,倾身凑到苏星文的面前,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企图从他的眼中捕捉几分旁的神色:“好,好,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星文却陡然移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姚倦在一旁看得气氛微妙,顾不上继续看戏,给了曾书书一个眼神,一人拉开一个,强行把沐夜摁了回去:“打牌而已打牌而已,别冲动,下把能赢回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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