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实上,我早已失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里待久了,人对事物的判断会失常,也包括我在内,不只是时间概念、生物钟、为了装点外表所以无法遏制的消费欲望,这里的钞票按体积算,拿编织袋装,打到卡里变成了后面跟着很多零的冰冷的数字。我曾经为了这个数字庸庸碌碌奔忙很久,但得到的时候我却并没有想象中兴奋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的我,会因为5块钱纠结便利商店的7折临期饭团,但现在,当我手里的钱能够买的起一整间便利店的时候,我好像没有因为这样的富足而多感到开心,我看着存折里的钱,突然不知道自己除了到商场刷信用卡买衣服之外,还能去做些什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自我厌弃的怪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寓逼仄的衣柜里挂满了没拆标签的奢侈品牌的衣服、腕表,还有相衬的手袋,这些东西逐渐变成了我能够有勇气出门的伪装。我似乎越来越知道面对什么样的客人该穿些什么迎合他们的喜好,但在镜子前扣紧扣子准备出门的我,看着我自己如今的样子,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把大把的现钞飞扬而起时,我在其中迷失的不只有对金钱和欲望的概念,还有在香槟塔后折射出的扭曲的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当我逐渐意识到的时候,已经沉沦不清,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脆弱躯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酒精可以麻痹人的意识,一杯不够……就再一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夜晚可以放纵沉沦自己,一个人不够……可以再找一个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吧,既然是自己的选择。我在心里反复跟自己复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工作让我的生物钟彻底颠倒,晚上的时候需要释放一切精力满足客人的需求,迎来送往制造气氛;白天的时候我都拉紧窗帘,躲在自己租的公寓里补觉。像一只逃避的蜗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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