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这次却是“阎摩罗王”失了算,方惊愚头缠一额带,看似是缁布缝就,里头却藏了一圈精铁。此时一撞之下,“阎摩罗王”只觉自个儿是以卵击石,脑袋里钻进一团蜂子似的嗡嗡作响。
这小子真是个铁头娃!楚狂头上剧痛,反往后跌去。然而方惊愚却捉住了他前襟,这回倒自己将脑袋狠狠磕了上去。
一声撞响后,两人同时眼迸金星,头昏目眩。
待松开手时,“阎摩罗王”头上流血,身子像棉花一般软下来,已然不省人事。
方惊愚气喘吁吁,手脚颤抖。他真逮住了一个传说中的魔头么?他拔出钉在“阎摩罗王”手上的利剑,从黑骊鞍钩上取下牛皮鞭,在“阎摩罗王”手上打了个死死的铐结。
他将那人搀起,却先摸了一手的血,殷红妖冶,像热烈绽放的赤箭花。方惊愚蹙眉,此人伤得很重,却同自己周旋了这般久,且不发一声,显是个硬骨头。
白青毛已从河里蹚出,在岸边甩着水。方惊愚将它擦净,拾起彤弓,将“阎摩罗王”放到马背上。犹豫半晌,他的手伸向了那张裹着头脸的毡布。
“阎摩罗王”究竟是何人?从声音听来,他似才二十挂边,与自己年纪相仿。
然而在方惊愚解下毡布的前一刻,“阎摩罗王”兀然睁眼。
方惊愚看见了一只漆黑无光的瞳眸,其中像沉积着这世界里最深沉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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