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阎摩罗王”忽似收缩的弹弓筋一般跳起来,足尖一勾,乘方惊愚不备,勾住上弓片,自他手里夺来彤弓,又一踢马腹。白青毛欢嘶一声,竟扬蹄便走。
“站住,你这猾头!”方惊愚色变,高喝出声。
枝头的雪如棉絮,扑扑往下落。“阎摩罗王”在马背上坐起,朝方惊愚挤眉弄眼。他足尖一翘,彤弓打着旋儿飞到手边,娴熟地接住,用肘从櫜袋里夹出一箭。因两手被缚,拉不开弓,他便一手持着弓把,用牙拉开了弦。
“我凭什么要站住?请你送我去吃牢饭么?”他含糊不清地道,因拉弦太过用力,弓弦划破口腔里的血肉,一股铁锈味自嘴里蔓延开来。刹那间,箭铓如流星,激射向方惊愚心口。
一股震髓敲骨的剧颤感自心口蔓延至周身。方惊愚低头,却见一箭刺破自己胸口。缁衣底下藏着护心镜,然而那铁片亦被这一箭击碎,四分五裂。他慌忙解开领旂,镞头恰恰在穿出铁镜微末,胸膛只破了点儿皮。
方惊愚跌坐在地,久久惊神未定。
“官爷,慢走勿送!”
楚狂笑道,顾盼神飞。他驱马疾行,如一支箭射向黑暗,顷刻便没了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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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风惨惨,月影幽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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