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笔落在纸上,发出轻轻的沙沙声。我盯着艾莉握杯的手,第一条线从杯口走下来,经过她的指关节,在虎口那里稍微停了一下。她的手不像我,骨节纤细,但不脆弱。线往上拐,经过她侧脸的弧度——那里的光把轮廓削得很乾净——再回到纸杯和桌面的交界。
不看纸,只看她。
视线的重量让时间慢了一点。我听见窗外有人拍球,听见茶杯被放回托盘的轻响,还听见自己在喉咙里慢慢往下沉的那口气。
「十分钟。」社长说,「停。」
我把炭笔放回盒子。第一次看纸,线当然有歪、b例也怪,但整T居然像。艾莉盯了半天,笑得肩膀抖:「很像我刚才忍笑忍到快泄压的脸。」
「那就成功了。」神谷枫站过来,眼睛在纸上扫过,「你抓的是关节,不是外形。很春菜。」
我抬眼:「很我?」
「你画的是如何让杯子稳在手里,而不是杯子的花纹。」她说,「你看手,也看手里正在做什麽。」
一句极其平常的话,却像有人从里面轻轻把我推向一个更清楚的位置。
旁边两个学妹凑过来,一个指着我桌角的小卡片,念出声:「春菜。」
另一个眼睛亮起来:「啊,是走廊上那个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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