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,」对方拖长了尾音,「有仇家照着,确实好使点力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周遭几个玻璃杯碰在一起,发出很轻的声,有人笑,有人装作没听见。她的笑没有掉,却在喉头某处被绷了一下:「靠谁都走不远,靠自己可以走久一点。今晚麻烦您这边移步,我们要准备致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她转身去交代另一侧的点灯与背景音量。脚步刚落稳,背後的空气忽然变冷。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站在那里,因为整个场子的噪音在那一瞬少了半寸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仇氏的每个位置,都是凭能力。」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却像把一枚钉稳稳敲进木里,「你们若有意见,欢迎拿数据与流程来谈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对方笑声滞住,酒杯在指尖转了半圈,终於说:「误会,误会。都是玩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没看那人,只侧头对身边的品牌部说:「之後对外口径,统一。」然後目光很短地落到她身上,像检视一个数据是否还在合理区间:「去忙你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「好」。心脏却像被人用手按了一下,又放开。那一下没有痛,却让她忽然觉得,自己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被他撑着一片不会被风压垮的空气。她回到动线上,照流程把晚宴的节奏推到定点;致词、举杯、换灯、移席。每一个环节都像齿轮,咬合着往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散场在预定时间的二十一点四十五分。她把最後一份宾客名单核对完毕,交到礼宾台。鞋跟踩过大理石面,发出b来时更轻的声响。她抬眼,男人已经等在一边。没有多此一举的寒暄,他只说:「车在侧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跟上,夜风在户外走道里吹,吹到刚才那些话的边界,令它们全都安静下来。她没有再提那句靠照顾,也没有谢他刚才替她挡住的那一点侮辱。两人并肩往前,脚步声在路灯下一长一短,没有谁先、谁後。

        车门被拉开的声音很轻。她坐进後座,把裙摆收齐。车子滑上环线,城市的灯从窗外一格一格退後。她看着自己的手,忽而不想把那句话吞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少齐。」她叫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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