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她,其中有一瞬的意外。这里不是她应该说话的位置,她清楚这一点,但还是说了:「建议同步开启内部匿名反馈,只对内部开放。分类为制度、G0u通、情绪支援,二十四小时出第一版摘要,四十八小时更新节点。不是做公关,是做自检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很少在会议室这样用词。不是热烈,而是冷静的坚持。她把笔尖落下,写下三个看似乏味的字,白纸被黑sE的墨一划一划吃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对面传来很轻的一声鼻笑:「这个时候开匿名通道……对外怎麽看?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看那个人,只盯着自己的字:「我们不是给外面看。是让里面的人有地方说。制度和数据能讲事实,但它们不会先开口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落下时,会议室像被一根细线勒紧。少齐的指节在桌上轻叩了一下,像是在节拍里划界。他抬眼,那眼神里有一瞬暗去又收回的光:「我们要做的是把事实锁紧,将风向拉回可控,不是去承接所有情绪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承接,不等於纵容。」她说,语气仍很平,「只是先把人当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两条线在空气里,没有交叉,却彼此不退。她看着他,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里那丝几乎听不见的颤,不是怕,而是舍不得。她舍不得他一个人把所有冷y的方法扛在肩上,也舍不得这些会被忽略的声音,再一次被忽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合上资料夹:「今天先照原定节点走。匿名通道,我会再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会议散得很快。资料夹收进公事包,椅脚在地毯上拖出不明显的痕。门开合、脚步、低语都像被一层玻璃挡住,留下的只有她桌面上的白纸,黑字尚未乾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把纸摺成便於放入皮夹的尺寸,站起身。指尖碰到纸边那一下,像被极细的刀碰了碰。没有破,却有点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厅的光在午后变得柔,像把早上的锋利在一盆温水里泡过。记者仍在玻璃外,镜头对着门缝,等待一个可以塞进标题里的字眼。迎宾台像一块静止的面,她站在面之後,将表情维持在恰好的亮度。有人问:「主任,要不要我去通知保安再加强?」她只摆手:「不用,再紧就像驱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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