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办公室,灯只留了半盏。她把资料夹放到桌角,指腹在纸边滑了一下,感觉到一条微不可见的毛刺。她坐下,正要打开笔电,门却被轻轻敲了两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请进。」她说。?人事经理探头进来,笑意殷勤:「方主任,晚会方才有人提到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明天加开一次交接会,把临时动线的版本固定成标准。」她替他把话接完,语气平静,「今晚先回去,大家都累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经理愣了愣,随即点头:「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门阖上,她的笑意才慢慢退掉,像把一张贴得太久的贴纸从边角揭起。

        离开集团大楼,晚风沿着街的走向吹。车灯在沥青上拉出一条一条的光,她沿着熟悉的路返回老宅侧院。穿过回廊,银杏树的影子刚好横跨临水的石阶,叶缘在月光里出现一圈很淡的银。她停下,伸手在叶片背面按了一下,那种乾净的韧X,像一块磨过的玻璃:不耀眼,但不脆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中央的石桌旁有人。仇天轻覆着一件旧外套,茶盏边缘还有未散的雾。他听见脚步,回过头来:「回来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。」她走近,放低声音,「爷爷还没睡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等天气。」他笑,「今晚的风不急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在他对面的石凳坐下,肩膀在这个姿势里慢慢回到原位。老人打量了她一眼,眼尾的细纹像被灯映亮:「脸上的笑,b晚上的灯早一点灭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急着辩解,只把视线落在茶面上那一圈圈向外扩散又合回来的波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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