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安雨,树再大,也要靠根x1收养分;但果子结得好不好,还是看树自己。」他说话的速度像夜里的风,没有要催促谁,也没有要吓退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眼,像被一个轻轻的东西敲了一下。老人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:「别让根当了藉口。有人拿它去贬你,说你仗着;你自己也拿它去推自己,说你离了它就不行。两头夹,你才会喘不过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沉默着点头,喉间模糊地疼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知道我看你是怎麽站到今天吗?」他又笑了一下,「每次我下楼,看见你站在迎宾线上,脚跟不动,眼睛会弯,嗓子不会哑。我就知道,这孩子不是靠名字靠进来的,是靠把每一个欢迎说到人心里。这种功夫,没人能替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终於轻轻出声:「爷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会记着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记着就好。」老人把茶推过来,「先暖一下胃,夜露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接过茶盏,覆在掌心,热意从皮肤的纹理渗进去。抬眼时,看见银杏叶被风抚过,那种起伏,恰如人心上微小的波:不骤起,也不骤停,只提醒你它仍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更深了,她回到房间,没有立刻开灯。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晃动,她靠在窗边站了会儿,直到眼睛适应这种不致盲的暗。灯亮起来,她把笔电摆到桌上,开机的光像一枚小小的呼x1。指尖落到键盘前,她先在记事本里打下一行字:明日,固定等待T感的站位;迎宾台後退半步,号码机右移一指;水杯高度调高半个杯口;指示标不直指人眼,倾十五度。

        每打下一个点,她都在脑海里重走一遍动线,像把一条看不见的绳子从空中cH0U出,放平、拉直、系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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