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轴上的字不是她认得的字,像是某种太古的弧线,但她把声音念到了位子上。那一瞬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跟某个很轻的回音叠了一下——第二个你。她本能地停了半拍,没有跟回音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卷轴燃成灰,一束无形的风在眼前扑开,像把萤粉吹散。光带抖了一下,像有人被戳到腰,往旁边退了三寸,细细碎碎散成一团更淡的雾。煤炭的耳朵动了一下,鼻子离地。罗德轻轻「嗯」了一声:「过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第一个关口就像考口风。过了之後,步伐会稍稍稳一点。拉绳点名:「晴」「曜」「弓」「汐」。四个音合在一起,像把夜里某个会松开的结又打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是碑区的窄道,两边都是身高到x口的碑,Y影挨得很近。顾梨音把灯罩下的小烛往地上打,光在她靴尖前方不远,像一条细细的路。浅汐不敢开太大的冰,怕落在碑面上结霜引来注意,只把冰霜牵引缩成盖在每个脚尖前的「一口」——把地面黏住,让步子不滑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次光带从後面靠近。这次它学聪明了,不在前面晃,像有人在你耳边轻轻说话那样靠过来。它说的不是字,是节奏——呼x1。你的呼x1会不自觉跟它的长短同拍,慢一秒,再慢半秒,像被cH0U掉一点点力。陈曜的步子在这个节拍下很近地晃了一下,绳子拉紧,吴晴反手锁住他的手腕,两个人的呼x1这时才真的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曜,两步回。」浅汐没有喊全名,用最短的词。她同时让一号骷髅前探半步,把那条被咬的牵线换到它身上——像把风筝线交给一个b较不怕风的人。骷髅靠前时,圆盾替陈曜挡住了从碑缝漏下来的细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梨音把风脉往前推了一寸,让整条绳上的呼x1在那一瞬变得同拍。罗德的灯缝在这一刻稍稍阖上,光变得更细,光带像找不到落脚的地方,往後退。煤炭没有吼,它只是很轻地打了一个喷嚏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窄道,前面是十字碑口。罗德示意停下,撒盐,粉笔标记「回」,方向钉钉在右侧倒塌的碑基上。薄片的针头稳稳指向她们来的方向,像用一个小小的动作把路压住——退路从无到有,只是一钉。

        拉绳点名:「晴」「曜」「弓」「汐」。

        夜sE在这时真正落下来了。天空像把一张很大的黑布罩过来,只留下一道很细的缝。那道缝里,从城里传来远远的一声钟,薄薄的,却一步一步传到人心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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