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栏下有段旧碑裂痕,几个字被磨去,只余「……收不落……」,风一过,灰尘轻起又落。陆玄策眼角扫到,心底记下一笔,没停。
平台边石上刻着今日范围:「定步·会节,至此止;收音,次夜开。」两名监考同时点头,收起小铃。外圈众人松了口气,仍守着安静——规矩里不许鼓掌,只有通与不通。
青布nV子经过他身旁,微微一拱:「方才那一下细振,让我少走了一步歪。」
陆玄策一愣——他未曾指教。nV子指指他袖口:「摩得好。」说罢即去,不留名,不谈派。识路,莫过於此。
他沿原路下栈时,栏外Y影里有一声极轻的笑,笑意不达尾音,快、快、慢被人生生按断。陆玄策不回头,只把这笔帐与那缕桂金一处记进心里。
出石门,城声回来,像有人掀开厚布。监考在背後补了一句:「明夜,收音。」他应了一声「嗯」,把代价也在心里写清楚——识海一层沉、丹田两次痛、背心一汗。先确定代价,再谈胜负。
木栈外石道转角处,两个抄谱童仆抱着卷轴经过,口中小声对句:「悬收不落,半息为桥。」另一人「嘘」了一声,匆匆跑远。陆玄策停了半息,没追,记下四个字与半息,再走。
他把外场候签压回衣襟,竹尺与生锈短剑各归其位,指腹在尺背叩四下——短、短、短、长。青石道上风过,带着淡淡松香,把残留的桂金压了下去。
暮sE里,试音路的乌金匾额还亮着,像一张慢慢收口的眼。陆玄策拉了拉衣角,往柳影栈方向去。今夜要把「收音」在心里走十遍,不为快,只为稳。
他知道,明夜光幕内,那人八成还在;但规矩在前,声不得越,他会让对方看,却看不全。
石门後的水声拍了三下,远远地,像对他回拍。他心里回了同样的四拍,短、短、短、长,把它悬住,不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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