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懒懒靠在榻上,斜觑着她道:“看来公主嫁过来几日,还没学会我大夏的礼节啊。周士宁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应声而出一位内侍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一丝乱发也没有,头皮绷得极紧,幽幽从贵妃身后出来,正是刚才的那位,冲着相因的膝弯就是一脚,“跪下!见了贵妃还敢站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相因被踢疼了,心头无名火噌地一下燃起。虽说她从前穷就穷吧,还没人敢打过她一下,这个周士宁算哪根葱啊,也敢动她?

        方才对他外貌的那点肖想瞬间烟消云散,还当他是个温柔的人。她瞪了周士宁一眼,余光瞥见四面八方都站着宫女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脸又白得吓人,活像些野鬼。

        好汉不吃眼前亏,摆明了贵妃要拿她出气,她若是来硬的,只怕这大太监能把她的腿拧断。

        贵妃心思一转,换了个问法:“说起来,我也是太子的庶母,他和皇儿也是亲如手足,如今我关心他的病情,也是为了我那远在北厥的姐姐尽一点心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声“姐姐”,怕是指的皇后了,相因在心里冷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宫知道你不远千里而来,又是孤身一人,太子又是那样的情状,连太后看了都心有不忍。你听我的,有本宫给你撑腰,往后也没人敢看轻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相因是想明白的,如今她能靠傍的也就只有钟离述,不管他是疯是痴,看刚才殿上那些人的表情,也没人敢惹他。那么她作为太子妃,总会赚得几分薄面。如果她再努力讨好钟离述,或者能慢慢将他的病治好,说不定跟他好好说说,他还能念在多日的情分,平平安安将她放了。若是投靠了贵妃,一朝事发,那才更是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    相因于是仰头,“现在也没人敢看轻我,我乃是为了虞疆的子民,才奋不顾身的,贵妃娘娘即便不给我撑腰,还有虞疆的百姓和士兵给我撑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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