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因心中飞快找着托辞,只听太后又道:“贵妃说的是啊,公主便请稍候片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好几声贵妃总算是唤起了钟离述的记忆,他恍然大悟道:“哦哦,贵妃我记得的,心肠歹毒,心机最深,你千万不要多待,说几句场面话赶紧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相因倒抽一口凉气,在场的人也无不瞪眼吹腮,这这这,这话是能说得的?

        贵妃也顾不得面上了,站起来对太后悄声说道:“您瞧,太子果然成了这般模样。若是传将出去,被大臣们知道,抑或被虞疆北厥知道,岂不是太丢人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后道:“嗯,你说得有礼,之前陛下便该废了他,拖拖拉拉到如今。你与公主好好谈谈,毕竟也是远道而来,若是……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相因听不清她们说什么,也看不见太后的动作。方才被钟离述误认为贵妃的那个宦官一步步走了下来,拂尘又一甩,道:“公主殿下,请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相因跟在他身后,不免打量他。虽说是个宦官,相因却瞧出了几分书卷气。头戴一顶乌纱,黑色系带在下颌处以一枚红珠系紧,袖口处的刺绣倒比相因吉服上的更精美绝伦,反倒衬得他面容更加俊秀如玉。年岁瞧着比贵妃略大,噙着笑的时候,眼角有明显的细纹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殿里的人一个个都走了,钟离述原地转了两圈,纳闷道:“新娘子呢,新娘子哪里去了,我要带新娘子回家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回答他,大殿里空空荡荡,隐约有些回音。黄昏时分,只有远处的鼓楼钟声响彻,仿佛呼应他的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相因被人带入偏殿,依虞疆的礼双手交叠在胸前,向贵妃请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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