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声哈哈大概有些魔性,半明半暗间刘丧嘴角抽动,似乎想笑,又被他硬生生压住。戴上眼镜,末了问我:“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对方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我无所适从,直接语塞:“……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刘丧摘了手套,指腹划过我眼下,示意我注意黑眼圈。

        指上有着薄茧,轻轻扫过皮肤带来微痒触感,我忍不住连眨两下眼,将头往领子里缩。结果对方不依不饶,又拍了我头两下:“乖啦,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乎总有让人将最柔软、最脆弱的一面主动翻给他的能力。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,就像在外头受了欺负,解决掉一切后反复告诉自己:“我很坚强,不要哭”,可回去后老师和小伙伴们一安慰,眼泪立马唰唰地往下流,止都止不住。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我没有哭,而是十分听话地实话实说:“从……做噩梦的那天起,好像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记得那天夜里处理完伤口后,天麟楼燃了多久的烟花,刘丧就陪我看了多久。可直到他悄悄打起了呵欠,我也没有丝毫睡意,相反地,甚至开始害怕他回房后留我一个人面对对噩梦的恐惧。但一直扯着人家陪我枯坐也不是办法,于是我故意遮遮掩掩地打了个呵欠,跟对方说我困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身边人沉默下来。我极其不安,提心吊胆地盯着他,内心万分后悔没将这个问题忽悠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刘丧轻轻道:“火火,其实你不用活得这么累。有时候真的别太顾及别人的感受了,你就是太敏感,什么话都不敢说,生怕伤了别人——其实不会的,不怕被伤着,就怕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,非得等伤口捂烂了才肯透露一星半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把自己蜷成一团的同时,我满腔疑惑,被刘丧的一番话讲懵了。数分钟后回过神来,发现我们俩面对面蹲着,各抓一根小树枝,在地上戳戳戳。有个呆头呆脑的火柴人,似乎出自我之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