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联格律机关都契合,虽然意境上略有差池,也是好的。苍劲浑雄,浑然塞外风光,想来是边关大将……陶墨不谙朝中事,实在想不出几个名字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对,也不对。”顾非熊笑着叹口气道,“最先递上来的是云中王席上的纸笺,可那字迹,分明就是帘后故长公主的手笔……那日春日大宴,熹宗陛下想了这一联出来难为人,看群臣啮笔,可把他得意坏了……”顾非熊坐在床边,向陶墨娓娓讲起殷玄素大宴群臣当筵吟诗的旧事,陶墨听得悠然神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当时若陶墨在场,想来也不让人。”讲罢,顾非熊不无遗憾道。

        陶墨笑着仰起头,眼眸中却一片烟雾朦胧。他从前没有过,以后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。他想,顾非熊该是很怀念殷玄素时君臣宴乐的时光,不然也不会将行乐的留迹一直挂在卧房里,一抬头就能看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若要说起对殷玄素的态度,顾非熊自己也说不清楚。借着一点酒意,追思起往事。殷玄素容貌不俗,不见日月,谈吐风趣,博文广知,在不生事的时候,还是很讨人喜欢的。倘若他不是皇帝,只是个富贵闲人,又或是个闲散王爷,那么他大概有机会与顾非熊相交莫逆,成为知心好友,而不是整天被比他小了七八岁的顾非熊从各种地方抓回来罚抄《帝训》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里顾非熊总觉窗格一响,醒时见身边空了,半梦半醒地向外看去,书案上一点烛光,陶墨执笔正写着什么。起身披衣下床,放轻脚步走到陶墨身后看,见那纸上秀丽小字,正写着几首白日所见几联续成的诗联:

        烟锁池塘柳,灯垂锦槛波。回波初试舞,折柳即闻歌。

        灯垂锦槛波,烟锁池塘柳。妾梦五湖湄,郎家大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烟锁池塘柳,烽销极塞鸿。东枝罢春水,南翼怨秋风。

        烽销极塞鸿,烟锁池塘柳。比翼似相识,连枝今在否?

        烟锁池塘柳,钟沉台榭灯。灯心红缕密,柳眼绿波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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