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映璇自那天许崖兰一家到来,就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了,一定要尽快找到房,这么多人挤在这么小的地方,实在受不了,让人心浮气躁,女婿腹泻一直没好,女儿也开始心慌胸闷,乌映璇晓得,这是水土不服,然而在这样狭窄的地方,实在难以将养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崖兰也是明白,在这里住着不是长久之计,便打发两个儿子赶快找房,然而随着太平天国的攻势,江南的难民滚滚涌入上海,涌入租界,满眼只见人潮汹涌,租界的房屋爆满,要么就是价格极其高昂,练彩师好在是之前找了机会,将金钗取出来,又添了一些银元给房东,预付半年的房租,否则她这房子马上还要涨价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练彩师说要付半年房租,房东还不很情愿:“一个月一个月来付吧,下个月再说下个月房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房市一天一个价,六月的房租相比之下已经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练彩师笑盈盈地和他说:“不要只想着房子升价,倘若太平军真的打来了,租界里也未必保得齐,到那时大家都逃了,这房子还有谁来住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房东盘算一番,倒也有理,洋人的队伍虽然在这里,但是人少啊,长毛要是当真狠下心来,不管三七二十一,租界这么一小块地方都不够他们一磋磨的,现在已经听到有人在说,不如去香港,那边离得远,长毛只怕没那么快过去,倘若那个样子,自己还赚什么?不如现在先收了半年的房租是正经,虽然可能少赚,毕竟稳妥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房东便答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练彩师见当前这个样子,也是发愁,便托了邓云翘帮忙找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得说邓云翘,真是个万事通,人又极其灵活的,那一回练彩师拒绝了她的保媒,之后并没有什么芥蒂,见了面依然是那般热络,拉着手说话,问长问短,那一回练彩师去房东那里,说要提前交租金,刚好她经过门口时看到了,马上便弯了进去,一叠声地和练彩师说:“姑娘啊,大新闻,可不好了,崔老爷的货栈给人烧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练彩师想了一下,问:“是那位崔知事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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