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云翘点头:“可不就是他么,惨哦,先是给人抢了,然后一把火烧成了灰,那一片地方,如今已经是白地了,崔老爷在家里那个哭,这一下折了老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房东听到这个消息也好奇:“不是说长毛还远着?”

        先锋这么快便来了?

        邓云翘见他也关注这事,便愈发得意:“啊哟哟,不是长毛,是败下来的官军啊,从苏州那边跑过来,到了这里,四处打劫呢,但凡是有钱的老爷,无人不怕,本地的官老爷都无法弹压,崔老爷的货就给烧了,他如今正担心家里也难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房东于是便默默,想着长毛虽然是叛逆,毕竟还有些章法,未必能进租界捣乱,然而那些败兵土匪,无法无天,分外猖狂,哪管什么中国人外国人,倘若能混进租界,只怕也就干了,他们干完了就跑,洋人也无处找人算账,大约只能找官府撒气,古往今来流寇最可恶,那班人毫无顾忌,到那时若是烧了自己的房子,自己哪还能收租?全赔了进去,一想到这里,他便收了练彩师的半年房租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看到找房难,练彩师便托了邓云翘:“还请婶婶帮忙留意,我家两位姨妈要找房子住,宽敞些,干净些,体面些,不要太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今练彩师随着凤准她们,对乌映璇和许崖兰都叫姨妈。

        邓云翘听了就嘬牙:“啧啧啧,姑娘啊,你提的这几个条件,说高也不高,说低却不低,如今的租界里,哪里找这样的地方?价钱都蹿得比天高,这种世界,找个贴心合意的丈夫还容易,要找可心的房可难。罢了,你既然托我一回,我定然尽心,倘若找到了,一定给你回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几天,六月十一号,邓云翘过来喜滋滋地说:“有了,有了,就在法国人的地界,一片新房,说到钱却又不很贵,你们赶快去看看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上午十点钟左右,练彩师当日上班,不在家中,乌映璇与许崖兰一听邓云翘如此说,便心动了,只是环顾四周,家里几个成年男子全都不在,这些天如同扎成捆的小油菜一般挤住在这小小房屋,实在烦躁得不行了,偏偏顾恪微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屋,到这时很怕错过了机会,于是这两个人便也不再顾忌那么多,乌映璇叮嘱凤准照看孩子,自己与许崖兰便随着邓云翘出去看房,一把年纪,无所顾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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