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院留观数日後,我终於搭上回台的班机。飞机穿越夜空,远方台湾岛屿轮廓逐渐清晰时,我的心却无b沉重。十五年了,我离开时,还是个少年。现在,我却怀抱着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,像个夹缝中的灵魂。
桃园机场依旧人声鼎沸,却多了许多扫描仪与自动通关机。接我的,是父亲请来的旧邻居,据说现在开着一间中型建设公司。他开着一辆崭新的电动车,车内冷气凉爽,却冲不淡我x口的闷热。
车子一路南下,穿过了许多我陌生却又熟悉的地名。高速公路两侧尽是钢筋水泥、广告看板与工地鹰架。那原本熟悉的乡间风景,如今像被时间y生生切割,拼凑成一个我无法辨认的世界。
「以前这边都是田吧……」我喃喃道,看着窗外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透天厝与连锁咖啡店。
邻居笑了笑,像是早习惯这样的感慨:「现在地都涨了,一坪几十万起跳,种田哪有盖房子赚。你们家以前那块地,也早就被政府徵收一半去拓路了。三合院对面现在是一间全联。」
我没说话,只感觉x口像压了块石头。
终於,车子转进那条熟悉的小路。记忆中的芒草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水泥人行道与LED路灯。小时候玩耍的那片茶园早变停车场,溪水被截流做成排水G0u。我轻声问:「李采薇她……?」
邻居语气微顿:「她家早搬到市区去了。听说当老师了,现在应该也结婚了吧……」
我点点头,没再多问。十五年,足以让一切彻底改变。
车子停在三合院前。院子还在,门楣上的「诚信世家」木匾早已褪sE发黑,墙角长着青苔与野草。那口灶已塌,屋檐也歪了,一旁的土地公庙则被水泥墙包围,像被遗忘的时代遗物。
我下车,脚踩在那块久违的泥土地上,感觉整个人都陷进一段发h的过往。父亲的脚步声在背後响起,他一手扶着门框,望着这片旧地。
「这里变了。」我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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